心海微澜

致我已经逝去的青春

一个不经意的日子，忽然接到一个短信，信中说：老师，记得我吗？我是志国，我和东华结婚了，我们都是您的学生；评选承德最美教师，我一眼就认出了您。我回丰宁，同学们聚会，大家提起您，费了很大周折才找到您的电话，我们都很想念您”！！！

哦，二十七年，我漂流的太久也太远，这个不期而至的短信让我找到了回去的路。缓缓的抬起头，黑发间夹杂的白发，眉眼周围细密的皱纹……秋风瑟瑟，岁月微凉，往事如一场散去的宴席，失去的永不再来！

志国、东华，我青春的见证，迈出大学校门，靠近的就是他们。他们那时初二，是一群稚气十足的孩子，而我带着所有的智慧、梦想和激情站在他们的面前，像一个准备冲锋陷阵的战士。

“看看您的学生，还记得长得什么样子了吗？”一张照片，42岁的他自然早已褪去了天真和烂漫，有的是成熟男子应有的沉稳和潇洒。他们是装在我心里的一个青春的梦，他们的身后安放着我一段明媚的生命旅程，爱情从这里出发，事业从这里起航，丰宁坝上我的故乡，草原的神韵，青草的味道，野花的芬芳，伴着孩子们的奔跑，在我的血液里流淌，我怎么会忘记他们的摸样呢？

“还记得第一节课，您告诉我说第一印象最重要，可我给您的印象并不好。”“您当时怀孕身体不方便，我帮忙判作业，您没有收我冬天的取暖费，没让我交引火柴……90——91年，我生命中遇到您，正是这人生几十分之一的短暂经历，熏陶着我，也改变着我的兴趣爱好，影响着我的生活……”

乔家营中学，那匆匆流逝的三年时光沉淀着多少往事，大雪天，我和我的学生们在学校后面的小山头上大声背诵《沁园春 雪》，盛春时节我带着他们在草原上骑马照相，那条我骑着自行车本来跑去的五公里长的公路，路两旁高大的白杨和宽阔的原野，还有学校，这一切朴实的象生长在原野上的一丛丛芨芨草，映着岁月的雨雪风霜成为一道道特别的风景。哦，我那时身体里的小生命，如今已经大学毕业供职上海森马，而那个爱我的人已经长眠地下，那时我怎么可能预想到今天的一切呢？

“我13年的夏天，一个晚上突发心梗，怀柔县医院急救一夜，往北京转院急救车都不拉了，后来转危为安，做了两个支架，当时东华快急死了……”

我的那时十五六岁如今已经是不惑之年的学生们，与老师分别后的这二十多年里，你们都发生了什么呢？志国说看到照片上的我就想哭！我又何尝不是如此，我的青春已成过往，你们的青春也已逝去，生活的烟尘滚滚而来滔滔而去，错过了多少，离散多少，泪有多少，笑有多少，苦有多少，恨有多少；有多少苦难，有多少奋斗，有多少遗憾，有多少期待，有多少辛酸，有多少甘甜，这一笔笔账谁能为我们算得清呢？人生是一场演出，卸下华美的装饰，远离人群与掌声，沧海桑田尽收心底，剩下的就是做一次最后的旅行。

白发会越来越多，皱纹会越来越深，声音会越来越苍老，脚步会越来越蹒跚，这是生命的规则，我们能做的恐怕只有迎接与面对。我的学生们，致我已经逝去的青春，也致你们已经逝去的青春，别让等待成为遗憾！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2015年10月30日